心情随笔
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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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27
2024-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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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星期培训的时候实在是太无聊了,写了一小段,这次把它写完。

李松刚刚来到张村的时候还没开始下雨,天地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把李松刚的小桑塔纳禁锢在里面,压过村中间一看就没修好多长时间的水泥路,路边的野草都蔫蔫的低下头,它们高高低低的长在路边,就像是李松刚的心情。
终于开到了水泥路的尽头,村支书的家就在这里,李松刚下了车,一股热浪扑在他的脸上,他皱着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眯着眼看着路边的庄稼地,一点星光在蒸笼里闪烁,一缕青烟在李松刚的嘴边飘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这附近的野草更茂盛一些。
“哟,李警官吧,怎么来了不进来坐坐?”
一声热情的招呼打断了李松刚的惬意抽烟时间,甩手把没抽完的烟弹了一下丢进旁边的野草从,脸上的表情从冰川瞬间变成了热情的沙漠。
“刘书记,别客气,我也是刚到。”他下意识的开始观察这位村支书,佝偻着身子,腰快弯到了地上,粗糙的皮肤像是龟裂的土地,肤色也像,头上深蓝色解放帽又脏又黑,像是一片枯叶,粘在他黑白相融的头发上,嘴里叼着一根黑中透着一点暗金色的烟锅,音乐还冒着一点红光,手中提着一袋垃圾,看来是正好出来倒垃圾,碰到了李松刚。
“哎,李警官,你们队长是我们村李二狗家的小孩吧?叫什么来着?”
李松刚对村支书的扫描被打断,一怔,说:“张鹤。”
“小时候追着狗跑的屁孩子,现在竟然成了大队长了。”
李松刚没有接话,时间回到前一天晚上,李松刚瘫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上面有一只蜘蛛正在织网,已经织好的部分上面捕获了一些战利品。现在是晚上十点,他刚整理完今天的案件报告,肩膀酸的已经提不起笔。
“咋了,累了?”
一个声音像是惊雷传进李松刚的心里,他下意识的站起来,旁边站了一个黑黑瘦瘦的人,手背上的血管密密麻麻,手中捏了两只红塔山,随手甩到李松刚的桌子上一根。
“坐下,下班时间别这么紧张。”张鹤拍拍他的肩膀。
李松刚听话的坐下,拿起了桌子上的香烟,随手的转悠着,还是没有说话。
“最近的新闻看了吗?”张鹤点上烟眯着眼坐到李松刚的桌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李松刚这个月一直在调查本市大学的一个奸杀案,这个案子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全局上下通力合作,政府限时一个月内必须破案,现在基本结案了,忙的他睁不开眼,有时候饭都吃不上,哪有时间看新闻。
他摇摇头,眼睛下意识的看向桌面上刚写完的案件报告,这些动作都被张鹤看在眼里,他继续说:“我老家张村,最近丢了几个人,连村长的媳妇都不见了你说稀罕不稀罕……”
两人头顶上的蜘蛛勤奋的编制自己的陷阱,有只倒霉的蛾子已经刚刚粘到网上,还在奋力挣扎,窸窸窣窣的声音抖下来天花板上的灰尘像是星辰点点落到两个人的头顶。
“你之前的几个刑事案件都做的不错,这个案子我不好出面,之前公安的同事已经去跑过一次了,做了一些笔录,你明天自己先去踩点,简单了解一下现场情况,后天让小赵和小孙到现场配合你调查。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我有种预感,这应该是个大兔子。”张鹤一转刚才扯闲篇的状态,捻掉手中的烟把儿,溅出了一点火星,他的语速飞快,变回了刑警大队长的形态。
李松刚下意识的站起来敬礼接受命令,想张开嘴说点什么,喉咙却觉得无比干涩,张鹤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摞材料,随手甩到李松刚面前,转身走了。
蜘蛛已经快走到了娥子的身边,娥子像是接受了马上要被吃掉的命运放弃了挣扎,沉寂的办公室就像是现在村支书的家,唯一的声音是村长暗自的抽泣。
“老张,别抹泪了,前两天公安的同志来了,这不是刑警队的同志也来了,你还怕凤儿找不到吗?”村支书的媳妇说话声音尖锐,嘴里嚼着橘子,外面的天气正闷,她从外面进来,捏着一个水壶,她面色红润,身材丰盈,和村支书黑瘦的样子好像不搭调。
“嫂子,事不发生你们身上,你们当然不疼不痒,那可是凤儿!”村长痛苦的抬起头,平常的工作中,这也是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但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也无法接受。
外面闷热的蒸笼发出了隆隆的吼叫,蝉鸣像是空气扎进了这个小屋的耳朵里,轻微的耳鸣和蝉鸣交错,再加上头顶老式的吊扇吱呀的嘶鸣,让李松刚的心里像是着火一样。
“张村长,我来之前翻过了您和公安同志提供的笔录,案情经过我大致了解,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在您爱人不见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李松刚还是耐住性子徐徐而来。
“你是不知道啊李警官,我们凤儿可是张村出了名的母老虎,哈哈,我们村长啊……”
“老爷们说话,娘们在这叭叭什么?”
村支书的媳妇听到这个话题兴奋起来,想跟李松刚聊点凤儿的事,被村支书呵止住。
“没事,支书,凤儿脾气暴躁这点全村都知道,但是我俩虽然吵吵闹闹却从来没有吵过什么大架,再说天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总得有个厉害的吧?”张村长神情平淡了一些,说这件事的时候也像是自我安慰,仿佛凤儿还活着。
“你说有啥异常的,我觉得真没有,村里刚开始丢的是个小姑娘,还不到十七,一点痕迹没有,下午出去买包盐,从小卖部到她家不到三个街口就被人拐走了;第二个是个老太太,八十多了,本来就一身病;第三个就是我家凤儿,仨人丢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你说这大活人就是被人绑走了也得有点动静吧,连个声响都没有就没了。”
李松刚在小笔记本上沙沙的记着,他内心平静,工作十年来,这种案件并不少见,世界上本来就没什么稀罕事,绝大多数都是人的事。
啪的一声,李松刚扣上笔记本,转头朝着两个村领导说:“刘书记,张村长,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我先在村里转转,我今天也不走,等明天我两位侦查科的同事来了,我们一起全面调查。”
“行行,你随意转,晚上就住在村里的招待所,虽然比不上大酒店,但是也不赖,”村支书勉强挤出点笑容,“我一会陪着你在街上转转,认认门。”
“不用了刘书记,我自己在村里转转就行,招待所我路过了,到时候我拿着证件去入住就行,你不用麻烦了,我就先走了。”
李松刚逃似的离开村支书的小院,三个长辈站起身来朝他告别。

张村长在李松刚走后,拿起了桌子上的土烟,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苦涩,呆呆的看着村支书媳妇手边的橘子皮,又好像在看她手腕上带着的细金镯子。
“你坐会,我先去把院里的草木灰提溜出去。”村支书磕磕烟锅,站起身走出去。
恰逢这时候外面轰隆一声,和破旧的房门关上的声音重叠,再配上屋檐下因为快要下雨早早回巢恩爱的两只麻雀,就像交响乐。
“大兄弟,你哥出去了。”村支书的媳妇一改刚才泼辣飒爽的样子,填进嘴里最后一瓣橘子,拍拍手上的白丝,不知道什时候屁股已经挪到了村长的身边。
村长此时的手已经摸到了女人的大腿内侧,两人都热气喷涌,很快就哼唧起来。
“嫂子,一开始我就想试试,没想到现在变成了你更饥渴了。”村长变揉着她的大腿根,时不时的碰到关键部位,另一只手从金镯子开始往上走,一下子就溜进了小山丘,钻进保护壳里面,有一颗晶莹的宝贝等着手的抚摸。
“哼,你那夜叉也幸亏是没了,最好死了,要是她知道了,看还不把你皮剥了……哎哟,你别进去,他很快就回……哟……轻点”
村长边享受别人媳妇的娇喘,边回忆起第一次和村支书媳妇苟合的夜晚。
好像也是个下雨天,半下午的时候村长就坐不住了,经过几次去村支书家里开会,嫂子对他媚眼如丝的样子,两人早就明里暗里的差不多摊开要搞那事,凤儿做好了饭,看他心神不宁的在廊下转来转去的,吼道:“在那琢磨啥呢又?想着啥时候再给你找个新媳妇?”
村长一皱眉没理她,掐了烟闷声坐下吃饭,两人无话,凤儿玩着手机刷着短视频,声音能传到村那头,村长三口吃完拿起雨伞抬屁股就想走,凤儿叫住他:“嘛去?”
“吃你的吧。”
凤儿继续吃饭不再问了,她知道老张虽然在她眼里啥也不是,在村里大家都认可他,他能去的地方无非就是那几个狐朋狗友,要么就是去村支书家里对村里鸡毛蒜皮的事瞎扯淡,就是看老张今天神情紧张,又带点笑脸,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事了,不过村里的大事小事她这个村长媳妇儿从来没有早知道过,她一问老张就瞪眼,问什么问,我工作的事别张嘴,别的事风儿说了算,只有这块老张有权威。
老张拿着伞走在泥路上,那时候水泥路刚刚开始规划,东一脚水,西一脚泥,脑子早就不在路上,飞到了嫂子白净的脖颈里。
“老张,去找支书开会啊?我今天去王屋看到他来,不在家吧。”路上遇到张三,嬉皮笑脸的给村长打招呼,他二十出头,天天在村里游手好闲。
“你爹给你找的工作为啥不去?”老张算是他的表叔,不接他的话茬。
“嗨,他介绍的能是啥好活,我得去趟县里,先走了啊叔。”张三挤眉弄眼的不想聊这事,赶紧逃走了。
走到巷口,村长四处看看,街上两侧都没什么人,闪身进了村支书的家里,嫂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陈旧的屋子下雨的时候会有一点潮湿的味道,但是有个白净的女人在那这屋子咋样就不怎么重要了。
“来了?”村支书的媳妇穿着一个很短的居家短裤,白净的大腿全部露出来,上身一个丝状的纱衣,竟然突着两个点,媚眼如丝的看着老张。
村长血脉喷张,心想这样的女人就是神仙来了也顶不住啊,也不再废话直接扑过去一阵乱摸。
“嫂子,在家吗?”
两人在沙发上又亲又抱的摸索了半天,衣服撕扯的都快脱干净了,凤儿的声音就像是一个惊雷从院里传来,两人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村支书的媳妇答应着凤儿的招呼:“哎,大妹子,在家呢,但是我刚洗完澡,你先等一分钟,我穿上衣服。”
凤儿都到门口了,手都抬到门把手了,听到堂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又放下了。
老张穿好衣服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去哪,村支书媳妇一把给他推到里屋,里屋一片漆黑,但是能闻到卧室里那种特有的味道。
“凤儿,进来吧,下着雨咋来了?”老张在屋里听着,心怦怦跳。
“嫂子,下雨没事,出来透透气,老张不知道又去哪鬼混了,大哥也不在家吗?”凤儿摆楞自己湿了的刘海坐在沙发上,她绝对想不到现在她坐的地方刚才自己的男人在这正和眼前的女人缠绵。
“你哥去王屋了,他奶不是不好吗,去看一眼,估计今晚是回不来了。”这话说给凤儿听,也是说给老张听的。
两人说了点有的没的,凤儿准备要走,都快出门了,扭头说:“嫂子,你上回给我说的那个什么膏,对那儿好的,你给我一瓶呗。”
村支书的媳妇笑笑,她上回在凤儿那跟几个妇女聊天,聊嗨了,说到房事上她买了一瓶润滑剂,顺畅多了,特别是年纪大了滋润少了,有这个就好多了,她进里屋去取,拉开灯,看见老张愣愣的站在屋中间的窝囊样子,又气又好笑,拉开床头前的抽屉拿出来润滑剂,瞥了一眼老张在他大腿根捏了一把,老张尴尬的笑笑。
打发走了凤儿,村支书的老婆关上堂屋的门,闪身进了里屋,老张从凤儿出门才吐了口气,撇眼看到嫂子笑眯眯的进屋,上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服没了,还没看清两个小丘的全貌,灯就被关上了,紧接着就是一张温暖的嘴唇贴上了自己干涩的嘴皮……

张鹤来的时候李松刚已经不见了,他的破桑塔纳歪歪扭扭的趴在稻田里,雨后的稻田里有种发酵的味道,又有点清新,张鹤的皮鞋上全是泥,头上的天空已经开始放晴,但是远处的庄边还是有点阴霾,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再下一场。
“队长,车内的指纹都被擦干净了,车外的指纹下过雨肯定是采集不到了,再说从田埂到这也没见到脚印啊。”小刘算是个能干的鉴定科骨干,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摸不着脑袋。
张鹤看着身后熟悉的家乡,街边上站着一大片围观的人,嘟嘟囔囔的对他指指点点。他没说话,独自走到路边上车来到李松刚住宿的招待所,招待所的老板老孙正在接受询问。
“你说那天晚上李警官到这的时候几点了?”询问的警察问。
“八点左右。那个时候三奶奶的孙子张三刚走,我家的小花不是没了吗,三奶奶也没了,她的孙子就经常来找我吐吐苦水,这小子出去的时候还差点撞到李警官。”扶着柜台站着,他的腿脚不是很灵便。
张鹤翻了一下刚才的口供,村支书跟他说李松刚离开的时候是下午的五点半左右,中间的时间李松刚去哪里了呢?
“李警官早晨是几点离开的?”
“这个我真不知道,因为我上午六七点的时候经常犯迷糊,会睡一会,前半夜我是没看到李警官离开。”老孙摊摊手,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消失之后还能再遇上警察在自己的招待所消失,正愁以后还会不会有人来住啊。
“哟,咋这么多警察,小花有进展了?”一个年轻的女人骑着电动车来了,挺着肚子,手里拿着油条和豆浆,是老孙的媳妇儿,老孙是个二婚,头婚的老婆死了,留下了小花,现在的媳妇儿也怀孕挺久了。
“不是小花,不是让你最近别送了吗,现在身子已经不方便了。”老孙接过去早餐,扶着媳妇儿坐下。
“送个早餐还送不了了。那是啥事?”
“有个警官昨天在咱们村不见了。”老孙打开豆浆喝了一口。
“孙哥,三奶奶没了之后,张三都是跟着谁过?”张鹤踏上前问了一句和老孙没关系的,老孙认识张鹤,他比张鹤打几岁,小时候还一起追过狗,虽然认识,但是人家现在可是大队长,刚才看到张鹤过来也只是瞥一眼,露出一点惊喜但是没敢招呼。
“他还能跟着谁,三十多了也没点正形,他爹给他介绍的活他不去,让他去找爹妈也不去,三奶奶没了,他就自己住在老房子呗。”
正说着,突然开来了一辆警车,下来一个警察满头大汗。
“别慌,说事。”张鹤看到是搜救组的,递过去一瓶水说。
“队长,李松刚的遗体找到了。”张鹤听完嘴角一抽,有点晕眩,马上冷静下来,上了车来到了河边。
村长和支书都已经到了,旁边也有不少围观的民众,张鹤招呼民警把民众先驱散,他跑下山坡,这里是村里小发电站的出水口闸门,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高低差,李松刚的尸体被裤腰带挂在闸门上才没掉下去,要是掉了下去,直接给冲到大运河里,就是神仙来了也找不到了。
此时他的尸体已经搬到了岸上,盖着白布,看来法医的鉴定已经结束了。
“队长,先是头部受到重创之后晕过去,然后身体器官全部被摘除了。”
张鹤下意识的看向岸上的村长和村支书,两人此时的面部表情就像是深不见底的运河水。

“现在的货不好找了。”
“现在啥生意好干?”
"上次说的那个头儿,有信了吗?"
“……”
“你说话啊!”
“有信儿是有信儿,但是他毕竟是带章的,我们能相信他吗?”
“这事里面不是还有老刘参与吗,他俩一个村的,老刘先出面,后面的事再说呗。”
“老刘……老刘因为啥愿意搭这个线你知道不?”
“不知道,不过老刘确实混到这样太难看,讨得老婆不错,孩子也争气,就是一个支书家里穷的叮当响……”
“问题就出在这婆娘身上。”
“你说,老刘被戴绿帽子了?”
“哎……”
很多天以后。
“小女孩不大,也不闹腾,总算是了结了一单。”
“空谷扔哪了?”
“你猜猜?”
“我特么小孩啊,猜猜!快说,这个可不是小事,要是露出一点尾巴,看咱俩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我这事办了多少次了都,村里要新修路。”
“你小子,行。”
“哎,你说那老太太的心肝肺有啥值钱的,非得找这个主儿,老刘是不是觉得咱啥货都要啊?”
“很多时候别问那么多,很多事呢,也不是都是你想的那样的,先做吧。”
“大哥你说话还挺有哲理哩。”
“滚滚滚。我告诉你,今天晚上老张媳妇这一单,你要是再伸手,我就剁了你的狗爪子,咱干这行伤天害理已经是没法全身而退了,你还给老子在这糟蹋人。”
“是是,我不是看……”
“还说!”
“……”
“带章的主儿已经说了,下次有个精壮的警察来,有个好价钱,这几天好好准备。”
“哥,警察咱也动手啊?”
“咋了?警察不是人?”
“哈哈,哥,你说的也对。”
写于 2024 年 8 月 27 日 09: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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