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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红尘妃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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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6
2024-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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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一笑，黄金万两。

史事

李善德并不是一个传统的唐朝官员形象，他精于算计，心地善良，说话直来直去，不会趋炎附势，所以四十多岁还是一个九品芝麻官，可能这样的人都不配出现在史书的注解里，但是他还是能在一部非常有名的小说里作为主角出现。
这个真得感谢杜牧一句传颂千古的名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读完整部小说，真的感觉马伯庸完全就是这句话写了这篇故事，写手对于故事性的敏感度真的是有通性，我在高中的时候也因为喜欢李煜的《相见欢》，然后搜了一些史事，想象了一些故事，这个故事在我另一篇写的故事里有说到。
我当时的想法非常简单，我好像通过这几句词看到了一个亡国的皇帝心里的悲凉，李煜算是生不逢时，不该生在皇家，但是李善德不一样，在这篇小说里，我倒是认为，幸亏是李善德，必须得是李善德。
杨玉环实际上是唐玄宗的儿子寿王李瑁的王妃，玄宗自己的爱妃死去后在天下广布靓女，但是没有找到可心的，杨玉环的美貌在宫中也是有名的，驸马杨洄和传说中的“千古第一宦官”高力士合谋让杨玉环先以为死去的贵妃祈福的名义出家成了女道士，道号“太真”。然后再找机会直接纳入宫中直接成为贵妃。
我只能说这波操作真是非常符合皇室的作风，杨玉环也就会成为玄宗和他儿子两个人的妻子，寿王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妃子变成了自己的母妃，这种禁忌之恋怪不得野史里狂写，简直是最好的素材，并且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缘起

杨玉环在成为玄宗的贵妃之后，玄宗对她极其宠爱，古代四大美女中的“羞花”之容，就是再说杨贵妃，六十一岁的玄宗遇上二十七岁的杨贵妃，从此君王不早朝一点也不过分。
故事开始的地方就是这里了，杨贵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尝到过一次岭南的鲜荔枝，口味甘甜、水分充足，可能就是某个夏季炎热的下午，她皱着眉侧卧在玄宗赏给她的凉床上，旁边几个太监侍女给她扇着扇子，外面的蝉鸣叽叽歪歪，即使是贵为贵妃，也无法改变天象，让干燥的长安城和她燥热的内心凉快半分。
“要是每年这个时候能吃上岭南的鲜荔枝，天气就算是再热我也能忍了。”她闭着丹凤眼惋惜的说，白净的手臂上的薄纱滑下来，漏出玉腕。
“糊涂东西，还不快去再去取些冰块来，还有你们几个，扇哪里呢，要是贵妃出一滴汗，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旁边的掌事太监反应极快，一脚踹开摇冰炉的小太监，朝着他骂了一顿，连带着旁边扇风的宫女也骂了一顿。
“你朝他们使什么劲，我没说你们做错了什么。”贵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贵妃娘娘，你不知道，这些奴才不打一顿……”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春玲，你来伺候我去洗个澡。”贵妃朝旁边站的端正的掌事宫女招呼一下，摆手让其他的人都下去。
掌事太监看自己说的话没让贵妃满意，心里也是忌惮，皱着眉头招呼其他人全都下去，心里全是问号，岭南到长安几千里，即使是现在最快的马跑死也不可能保证把鲜荔枝送来，自己不接话茬，是知道这事如同痴人说梦，以为贵妃是指桑骂槐说下人照顾不周，贵妃不会真的想吃鲜荔枝吧？
华清池边上，贵妃坐在池边，两只玉足在池中慢慢的晃悠，池水的清凉让她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心里在想：这些个笨奴才只知道揣测上意，看不出本宫心里烦闷，还一直叽叽喳喳。
春玲把最新上供来的顶级鲜花一点点的把花瓣拆开，放到一个金帛里面，有桃花、杏花、菊花……香气浓郁扑鼻，像是在春天的花房里。
拆完的花瓣一齐在贵妃的脚边撒入池中，花瓣在微风中慢慢散到整个水面，竟然铺满了整整一层。
“贵妃娘娘，我来替您更衣吧。”春玲撒完花瓣跪在贵妃的身后，眼睛看着地面，余光正好能看到贵妃丰盈的臀部。
贵妃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着扇子，看着华清池上面的四四方方的天空，今天天气晴朗，就是阳光有点毒，但是这里有飞檐遮挡，定是晒不到她的。
春玲跪起来开始给贵妃除去一些头饰，旁边放着一个木匣，专门用来放拆下来的饰品：流光九彩如意簪、七星珠……目不暇接，每个都是价值连城。
没有了头饰的禁锢，贵妃的秀发垂了下来，乌黑的头发在偷偷跑过来的阳光下五彩琉璃，像是夏日夜空的银河，春玲开始解去贵妃最外层的薄纱，露出了里面大黄色的华服，去除了最厚重的华服，终于露出了最里层的亵衣。
贵妃的玉体已经可以看到七七八八，全身牛奶般的皮肤和太阳下晒的滚烫的地砖相比，竟然还要白出好几倍，珠圆玉润这个词完全就是照着贵妃来造的，春玲到这一步还是低着头，此时看到的是完全露出来的玉臀了。
她端起来木匣，整理好解下来的多层衣服，静声离开了华清池，贵妃还是看着天空，但是身体已经慢慢进入水池，过程中最后两件贴身的亵衣不知道怎的就爬上了池边的青石。
凉凉的池水覆盖到她的胸部，可惜这里没有人能欣赏贵妃沐浴图，否则必然是鼻血直流。
“这个时候要是能吃上鲜荔枝岂不是堪比神仙了。”她两只玉臂伸出水池，撑在池边，自己嘴里喃喃，仿佛现在已经迟到了甘甜多汁的岭南荔枝。
“那有何难？只要爱妃想吃，我随时差人送来。”
贵妃正在享受自己的呢喃，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厚重的男声，她娇呼一声，赶紧捂住自己浮在水面的酥胸，一想这个时候还能来的人除了他还能是谁。
“你既然来了也不让下人通报一下，吓人家一跳。”贵妃转过身来看着玄宗，娇嗔道。
玄宗眼睛在水面上露出的玉体上游走，虽然贵妃的身子自己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是这样看到还是觉得血脉喷张，要不是一会还有大臣来议事，现在就想提枪上马，纵横一番。
贵妃也感受到了玄宗的眼神，她内心窃喜之余，还是向水中缩了缩，作娇羞状。
“通报了那还有这番美景看啊？”玄宗一挥龙袖，低身蹲下向池中美人伸出手，贵妃只得握住天子的手，下面的酥胸却没了防御弹了出来。
她马上反应过来松开玄宗的手沉入水中，耳朵后面已经红成了身后的晚霞。
玄宗看到自己诡计得逞不再逗她，哈哈一笑站起身来。
“你说想吃岭南的鲜荔枝？”
“岭南距离长安几千里，那是我想吃就能吃到的？”贵妃反问道，柳眉轻皱。
“天下的事，没有朕想做做不到的。今年已经过了荔枝的产期，明年六月初是你的生辰，正好也是岭南上好的荔枝产期，我答应你到时候定让你吃上新鲜的荔枝。”
“此话当真？”贵妃面露喜色，然后马上又低沉下去。
“爱妃怎么了，能吃到鲜荔枝不好吗？”
“世人会说我妖媚惑主，祸国殃民。”
“哼，我看谁敢。”
玄宗一甩衣袖，霸气的离开华清池，留下坐在水中的贵妃，嫣然一笑，现在她感觉水池中的水都变得更加清凉了，就像是她愉快的心情，飞檐上站着的两只麻雀的叫声都变得悦耳。

事在人为

以上只是我个人根据故事写了一个故事的开头，在《长安的荔枝》这本书里，开头就是李善德接到这个艰难的任务时的场景，但是我始终觉得缺一个序，当然了，这也是我作为粉丝的个人臆想。
作为一个项目经理，在接到一个业务完全不熟悉的项目的时候，现在已经形成了思维惯性：
调研需求——需求设计——详细设计——开发——测试——上线
这一套流程放在任何项目化的事物上都是通用的，只需要把开发-测试阶段改为具体项目的业务类型就行。
李善德做的事情也符合这个业务流程，首先他在得知被自己的上司搞了之后，也没法争辩，和杜甫、韩洄两位好友商量完了之后，有更多职场经验的韩洄知道这是死路一条劝他和妻子“和离”，省得自己身首异处也连带了家人，相反的，杜甫作为一个浪漫主义诗人，满脑子都是对破解困难的希望和理想。
这两位好友就像是李善德脑袋上的天使和恶魔，应该为了家人放弃还是挑战一次不可能。
李善德最后选择的是挑战，其实他在听完两位好友的结论之后已经自己做了决定，很快就拿好文书前往岭南。
哪怕不能跑到最后，我也想知道我最后倒在哪里。
有了这样的信念之后，其他的事情都放手去做，但是没想到大神好拜，小鬼难缠，到了岭南遇到的经略竟然是个人精，为人忠厚的李善德万事都被他小压一头，完全没有着落。
这个时候胡商胡凉出手相助，虽然他是看中了李善德手中的通商文书，在各自的利益面前，没有在乎对方在乎的是什么，只想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在亲身看过岭南荔枝的产地，和当地的荔枝农阿僮咨询调研完后，李善德基本上知道了一下事实：
  1. 荔枝离枝后的极限保质时间
  1. 目前可以延长保质期的方法
  1. 能让荔枝最大限度保鲜的方法（虽然这时候他还没意识到）
有了胡凉的资金援助加上阿僮这个荔枝专家的技术支持，李善德开始了自己的实验，他使用的测试荔枝运送的极限距离的方法，像极了我们在测试过程中使用的白盒测试方法。
白盒测试的基本步骤包括测试者对被测试的源代码有一个深层次的理解。程序员必须对应用有一个深度理解，以清楚的知道应创建哪种测试用例，从而使得测试中的所有可见路径都可以被执行。源代码被理解之后才可以被分析，以创造测试用例。
在第一轮的测试中，极限距离也不过跑出去一千里，还有一半多的路程才能到长安。
在第二轮的测试中，李善德终于悟到了荔枝最大保鲜的方法，不要让荔枝离枝，先把枝干直接砍下来，插在水罐中，快马运送到渡口，坐船到产冰的地方在枝叶变枯之前摘下来保证新鲜，马上放到双层瓦罐中，外层一天换一次冰，这个方法的极限保险时间延长到了十一天。
李善德在测试完成后，拿着自己已经翻烂的绢帛，回到了长安，这里首先等着他的是贤惠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儿，然后是朝堂中的豺狼虎豹。

权力

整个故事读下来，其实充斥着一种对朝堂腐朽政策的抨击，正是这种腐朽，才让李善德在这种有点小 bug 的政治环境中找到一线生机。
所谓“荔枝使”，不过是贵妃想吃荔枝随便设置的一个特办员，做的好当然升职加薪，做不好可是人头落地，这个和现在的特办员可不一样。
既然特办，那肯定有超脱目前职位的一些权利，这个权利实际上不是赋予李善德这个荔枝使的，而是暂时赐予采购荔枝这件事情的，所以要明白，李善德在使用一些资源调度的时候，很多人好像顽固不化不愿配合，实际上不是因为不配合贵妃要吃荔枝这件事，而是不配合这个九品荔枝使。
即使带着“圣人”的光环，依然无法打通所有的道路，天高皇帝远并不是一句空话。
再看每一层的官员，朝内官员遇到难以处理的事情，拉帮结派坑骗自己的下属、同僚，李善德算是善终，但是保不准已经死了多少“布使”、“花使”……
岭南的经略，首先想到的不是解决这个问题，而是保住自己的官位，少惹一些麻烦，看看能不能尽可能的从中捞一些好处。
高力士，隔山打牛，一点力没出就捞了一个头功，还除掉了一个隐患。
右相，靠这点事情搜刮民脂民膏，不光没花圣人的钱还给他挣了钱，自己是不是也得捞点，其他的事情上又压榨了多少呢？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世外桃源

阿僮，整部小说里颜色最丰富的人物。
她一出现就好像整个世界充满了色彩，叽叽喳喳的性格，直言直语的风格，像是一个 21 世纪的年轻女孩，一点不像是即将亡国的唐朝荔枝农。
阿僮有没有喜欢过李善德？
我觉得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觉得有趣，她说过很多次，李善德和别的城人不同，但是最后经略来砍她的荔枝树的时候，李善德虽然到了现场，因为经略说的事实，他没有阻拦，这个时候阿僮觉得李善德和别的城人也没什么不同。
但是阿僮肯定无法理解李善德所背负的是什么，她无法理解权利带来的对底层官员和百姓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她身处世外桃源，城人不过是闯进来的几只不符合这里生存规则的猴子。
李善德喜欢过阿僮吗？
那我觉得没有，李善德的设定就注定他和妻子相濡以沫，阿僮只是他完成这个挑战中的一个过客，最后发配岭南进入桃源，也不过是一个巧合，很有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这个残酷的童话，最后还是以一个相对温和的结局结束。
马伯庸先生真是仁慈。
写于 2024 年 8 月 7 日 09: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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